2008年6月23日星期一

幸福 疼痛

幸福­ 疼痛
李黎媛
路遇一个小男孩坐在他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张望着周围的世界,眼里满是惊奇。我的心里忽然一下就涌出了伤感。那种幸福时光我好久都不曾感受过了,那种躲在父亲身后享受无限安全的年华就那么流逝了。
小时候,我是个病秧子爸爸常常载着我跑医院,从医院出来就给我买好吃的。那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疾病带来的阴郁,因为身边有爸爸,我知道我会永远幸福。
很小时,我就知道爸爸太辛苦,每天都在凳子上从中午坐到深夜。也许他也曾厌烦过这样的生活吧,可我相信他为了我们宁愿承受。而妈妈有事做的时候就披星戴月,没事的时候就陪爸爸熬到很晚,然后再为爸爸做一顿饭。
当爸爸的白发开始急速生长,眼睛开始疲惫,腰肢也开始发疼,我知道妈妈的心里有一种深情叫心疼。当妈妈也被多年的艰辛累出病来,住院做手术,承受病痛的时候,爸爸在床前日夜悉心照料着。我知道爸爸的心里有一种情愫叫疼惜。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否有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但我知道妈妈每次的唠叨和爸爸每次故意搞笑的话语背后藏着是怎样一种深情。也许那就是相濡以沫之后永远不变的真情吧!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如何相互搀扶,强忍着满腹辛酸、忍辱负重白手起家的,那种艰辛是我即使通过动情的诉说和悲伤的眼泪也无法体会的。但我知道阴郁的历史让他们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而他们能忍受一切不幸和艰辛的支柱也许就是我们兄妹了。把我们养大成人,让我们学有所成,为他们争气也许就是他们的心愿了。
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管走到哪里都让爸爸妈妈对我无尽的牵挂,对我放心不下。我每次有不舒服的时候都对妈妈说,想从她那儿获得些许安慰。可当妈妈把她的苦楚,她的病痛告诉我时,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妈妈肯定希望我能说一些让她宽心的话吧!可每次面对妈妈的哀叹我都只能默默无言。我不知道我平时耍贫嘴的功夫都上哪儿去了!妈妈已经把我当大人看待了,可我还心安理得地活在小孩子的无知和幼稚里。
虽然我不善用语言表达,但心里很清楚。我不仅明白爸爸的日子过的有多苦,我还了解他的内次年有多矛盾,有多少伤口,有多少痛苦。我不知道爸爸是否有过深夜里睡不着觉内心反复挣扎,愁肠凝结,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思是否让他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呢?我想知道爸爸每天给我们的明亮笑容背后是否也有一汪难以平静的水呢?
我不愿离开爸爸妈妈,并不是因为我太过依赖,而是我不愿意看到他们在我们长大之后孤单沉闷地生活,我怕他们会因为我们的离去所留下的空白而忧伤难过,而不得不把往事拿出来一遍遍回忆。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看你们笑一次,我就高兴了很多天,可看你们悲哀一次,我就难过好几年。
这次手术过后,爸爸妈妈是否也在为我们将来的生活担忧?他们在为我们撑起一方晴空的时候,是否也正在承受着暴风雨带来的疼痛?日渐拮据的生活是否让他们感到无助呢?每当那些印证着爸爸辛勤的劳动的钞票放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心里的忧伤就一漾一漾地荡出来了。
爸爸妈妈历经沧桑的憔悴面容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我越想越觉得悲伤,心里一阵阵地疼痛。眼泪不自觉得就溢满了眼眶,也或许是风太大,沙子吹进眼里的缘故吧!
为了能让爸爸妈妈在以后的日子里幸福安康,我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菩提树下,默念五百年,抑或更久。我用眼泪串起佛珠,用青丝织成禅衣,祈盼在生命的进程里有一个幸福安康的季节。
幸福,疼痛,艰难,感动。